第八章 (第2/4页)

楚家的其他人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，楚天遥和楚天岚两兄弟虽尽量维持表面上的常态，却依然让家人察觉他们的不对劲，在楚天遥身上尤为明显；但二人对于家人的询问仅是摇头表示没事，如常的进行着围炉、祭祖等春节所该做的事，只是二人不像过去一般在年节期间尽量待在家中，而是常常不见人影。因此，楚家的这个年是在有些古怪的状况下度过的。

    两兄弟仍然尽可能在晚上待在家中，只是热闹的气氛无法一如往常，总是令人感到欠缺了什么。

    午夜刚过，楚家大宅便已陷入了一片沉寂，众人皆早早便回房歇息了。楚天遥和楚天岚则是在一楼书房待了好一阵子，才各自回到楼上的寝室。

    站在楚天遥房间外阳台上的嘉原，看着原本阒暗无人的房间，在房门被打开后，由走廊透了些许光亮，楚天遥高瘦的身躯进了房间里，他反手关上了门却没有立即开灯，因此房内仍是一片昏暗；藉着窗外微微的光亮，隐约见得到他的轮廓。

    嘉原站在窗外纳闷着为何他迟迟不开灯，心里感到有些焦急与不安，不知他究竟变成了何种模样，会让紫星这样说着。她忍不住抬手轻敲了下落地玻璃窗。咚咚两声轻响引起楚天遥的注意，他向落地窗望去，惊讶发现窗外阳台上竟站着一个人，他心中蓦然一震，那身形依稀可辨，他慢慢的走至窗前打开扣锁，拉开它。

    “阿遥。”嘉原的笑容倏地凝结在脸上，这是她以往所认识的楚天遥吗？人是憔悴瘦了些，更显得冷漠疏离，彷佛没有任何一丝感情存在他的灵魂中。

    不过，这仅只在初见的那一刹那，之后楚天遥的神情随即变了，他伸手将嘉原拉进房内，然后便紧紧的拥住她，彷佛怕她突然又消失不见似的。

    嘉原虽被他紧箍的手勒得有些疼，却是动也不动地任他拥着，过了好一会儿后，才开口道：“阿遥，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他缓缓松开手臂，然后捧起她的脸，深邃的黑眸专注的凝望着她姣好的面容。

    “你的脸颊是如此的冰冷。”他温暖的气息拂过她的脸，他脸上盛满哀伤。

    “无论你是以何种形式出现，我都不在乎，只求你不要再像之前那样消失不见，我无法忍受再一次失去你。”

    嘉原被他的神情所迷惑，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，觉得有些好笑却又笑不出来，不知怎地，眼眶中竟盈满了泪水，她深吸一口气，嘴角微微扬起。

    “阿遥，我并没有死！我是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呀！”

    见楚天遥无法反应过来，嘉原脱下手上的黑色皮手套，握住他的手。“你瞧，我像是幽灵，还是鬼魂什么的吗？”

    “但…。”他说不出话了。

    她又拥住他，将脸埋在他宽厚的胸膛上，轻声地说：“我不是有意要弄成这种局面的，只是当时的情势逼使我不得不如此做，毕竟本来应该在那场爆炸中丧生的人是我，我不能不去做些事情来弥补。”

    “嘉原。”他揉搓着她柔若无骨般的手。“把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一遍吧。”

    楚天遥已恢复了往常遇事冷静自持的神态，只要嘉原仍好好地活着，平安无事的待在他身边，再也没有什么是比这个更重要的。

    他揽着她的肩，两人一起走至沙发上坐下，嘉原感到这样坐在黑暗中有些奇怪，便欲起身去开灯，没想到还没站直身子，整个又被楚天遥拉回沙发上，她困惑的看着他才发现他眼中的惊惶。

    “我只是想去开灯。”她委婉的说。

    他松开了紧握着的手，于是嘉原起身去开了灯后，又走回他身旁坐下，在明亮的灯光下，她凝望着他的脸孔，轻声吐出：“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“为何一直说这三个字？”

    在他炯然的目光注视下，她垂下了头。

    “我不该瞒着你的，我应该让你知道我仍好好的活着，不管在怎么样的情况下，我都不应该让你受这份苦的。”说完她抬眼望着他，明媚的双眸潜藏着一份痛楚，她痛恨自己竟对他做了这样的事。

    “先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吧。”他淡然的说，伸手把玩着她扎成一条垂在背上的发辫，最初他什么也不愿多想，只是全然的为嘉原仍安然活着而感到欣喜安慰，但在最初的激动过后，他静下心来，了解到还有许多的问题尚待解决。

    他细细地打量着嘉原，才发觉到嘉原给人的感觉与以往不同，一身黑色皮衣皮裤，合身的贴附着她曼妙玲珑的身躯，与室内明亮的灯光明显成为强烈的对比，却适切的与窗外的夜色融为一体。他从不曾见过她如此俐落的打扮，心中隐隐感到不安，这样的嘉原是他所不熟悉，且无法掌握的。

    嘉原开始娓娓述说这一星期来的经历，从她如何被人绑架，及至死里逃生，和与杰克等人的合作，她都一五一十的告知与楚天遥，没有任何的隐瞒虚伪。

    楚天遥此时才真正感觉到他们两人竟似是活在不同的世界里，他凝望着她，突然的解开了她束发的绳圈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“没什么。”他用手松开她的发辫。“只是这样的你看起来我比较习惯些。”

    嘉原不语，任他修长有力的手指轻柔的梳理她的一头长发。

    “我很庆幸活下来的是你。”

    嘉原轻笑出声“你和星说的一样，看来人都是自私的，老实说我也很庆幸自己仍然活着，我不想带着遗憾死去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事是让你遗憾的？”

    她摇头不语，笑得有些神秘。

    楚天遥没有再追问，提起了另一件令他在意的事。“为何在曼谷时不曾跟我提起杰克这个人？”

    “当时认为没有必要。”嘉原没有多做解释。“现在你既然已经知道一切了，接下来有何打算？”

    他微扬起眉。“继续那些未完成的事罗。”

    “我听星讲了一些。”她微蹙起眉“有些可以停了吧，反正我又没死。”

    他沉默了好一会儿，想到失去她的感受使他心口揪紧，在车上的人本来应是嘉原的。

    “阿遥。”她出声轻唤，不解他的神情为何突然变得冷然。

    “我会视情况做处理的。”他朝她笑了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