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征大将军_第一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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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一章 (第1/3页)

    第一章

    他不知道自己是醒著还是睡著。

    像是安然躺在某个黑暗的地方,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时间,他听见身旁有细弱耳语,嗓音交杂著,他认不出是谁,只能伸手朝前挥去,忽地,指尖被人攫住。

    握住他的掌很大,力道强劲,像是将期许掺在手温中,一点一滴的灌溉予他。

    而后他听见一道浑厚嗓音,沉沉吐语。

    名留丹册:水垂青史…

    是谁在说话?

    话里带著深厚的期待,却也是好沉痛、好沉痛的期待…

    肩上,一寸寸遗忘的重担逐渐压回,压疼他的每寸肌肤。

    那是刺骨难熬的痛楚,如火焚般烧著自己的四肢百骸,他感觉热辣的刺疼像是万蚁钻动,啃咬体肤。

    疼痛逼著他睁开双目,在视野茫然当中,他瞧见家园前的篱笆。

    他的手依然被某个人紧紧握在掌中,然而这触感略有不同,他们一同站在家门前,凝视著远处的硕长身姿,威风凛凛的深烙在他眼底深处。

    为何要离去的如此毅然?

    连头都不肯回,不肯再看他们最后一眼?

    离家的背影愈来愈远,那只挂在他脖子上的藏青色香包,上面绣著的小虎儿骤然跃出,成了活生生的一头虎。

    小虎儿回首与他相视,在他的凝望之下,悄悄地跟著那抹身影离去,渐行渐远。

    娘,爹要去哪?

    滴答、滴答…

    下雨了。

    他抬头仰望穹苍,没有自天空飞溅而下的水花,打在他脸上的,是自身旁妇人眼眶里落下的泪水。

    丹青,将来你要和爹一样,懂吗?

    很沉痛的期待…

    肩上压著的担子愈来愈重,像是要嵌进血rou当中。

    像爹一样。

    但即使代价是再也回不来,如此也无所谓吗?

    好痛,肩上的担子压得他好痛,女人的泪水烫得他的脸颊好痛。

    他不懂,可纵使无法厘清这道理,他还是得扛起这份重担。

    为自己、为娘,也为了爹遗留给他的期许。

    即使代价是再也回不来…

    破旧木屋里浮动暗香,自屋顶漏出的束束金芒,隐约可见空气中浮动的微尘。

    其中一束光芒,就照在床铺熟睡的身影上,那光如水映在刀刻般深邃的五官上,忽而,屋外有鸟儿掠过光束,黑色剪影迅速地抚过沉眠的双眼。

    这似是最自然的呼唤,床上沉睡的项丹青在鸟儿无心惊扰下,缓缓睁开眼睛。

    他眼里盛著满满的疲惫,大梦初醒,且脑袋疼得紧,他花了段时间沉淀那飞掠光影,试图厘清浑沌思绪。

    他作了个梦。

    一个让他不想面对自己,却又不得不面对的真实…

    躺在这张简陋床铺上,伤处传来的疼痛感也渐渐鲜明,上头屋顶坑坑洞洞的,屋外日光直刺入眼底,项丹青蹙紧眉头,小心翼翼地翻过身,痹篇那束光线…

    “呃?”

    …是他眼睛花了?

    项丹青傻愣愣地凝视前方,觉得在一瞬间,他体内有东西被抽干了,才刚整理好的脑袋又恢复一片空白。

    床边没人,倒是有只狮子一瞬也不瞬地与他对望,金色瞳孔闪烁著利芒,他的目光再朝下方看去,还有只猛虎在替他守床。

    眼见这两头猛兽,项丹青并没有即刻吓晕,他只是呆愣片刻,而后深深地吸口气,气沉丹田…

    “救…命…啊啊啊啊啊啊…”蓝天白云下,杏林里爆出雄厚嗓音,震得几只偶然经过的飞鸟歪了歪羽翅,看来这人内功练得还不错。

    木屋里陆续传出一人及猛兽的咆哮声,项丹青喊救命归救命,身为练家子对于生命受到威胁的敏感,使得他不顾一切地与眼前这只猛狮抵抗。

    片刻过后,他的腰上横卧只老虎,眼前则有头狮子正朝他咧开血盆大口,项丹青一紧张,奋力扳起右肩—

    喀啦!

    肩骨易位声十分响亮,他痛得瞠大双目,随即抓著伤肩趴卧在床上。

    有没有搞错?他们项家男子代代以来皆是轰轰烈烈的战死沙场,为何独独他这么歹命,没死在突厥人手下,却反被这两只凶兽当作大餐果腹。

    他若这么死了,到了黄泉见到列祖列宗恐怕又要死第二回…

    “别这样压著他。”

    一道柔嗓倏地响起,项丹青循声望去,就见屋门敞开,屋外日光如金粉般散了室内一地,风儿拂进nongnong杏香,有抹背著竹篓子的纤瘦身影伫立在门口。

    那是名娇小的姑娘,身著藏青色衣装,神情疏漠却透著一股灵气。

    项丹青怔然凝视著,见姑娘淡眸朝自己扫来,他心脏卜通一跳,气顿时少抽了口。

    四目相对的刹那,怎么好像心里有部分被摄走似的…

    “你伤得太重不宜妄动,是我吩咐它们守著你。”

    姑娘伸指朝前一勾,两头猛兽便听话的离开床边,它们缓步来到姑娘身旁,在她腿边蹭弄著。

    瞅著姑娘腿边的两只猛兽,它们听话的模样像是寻常家宠,完全颠覆了他印象里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凶猛,让项丹青看得有些意外。

    那姑娘步履款款地来到他面前,落坐床沿,伸手将他扶起。“哪里痛?”

    “右肩…嘶!”右臂才让她稍稍抬动,难忍的刺痛再度袭遍他全身。

    按著他右肩上突出的骨头,姑娘眸底似有精光掠过,她谨慎地抬动他的右臂。

    “等等等等等…很痛,很痛…”

    姑娘揉抚著他的右肩,一双杏眼朝窗外望去,忽地,她挑高一眉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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